镜刻吐司

  陈一真的是很好看的男孩子啊。

 

 

  晨跑前，就那样坐在石板上，捧着书看。身畔人喧哗笑闹，他却也不抬头。初升的朝阳洋洋洒洒，跳跃在他的发丝间，染成金棕色。晨阳敛起光辉，徐徐的早风又拨着他的头发，摘了一片叶送到他手边，他不理会，只是看书，干得起皮的唇轻启又闭，又还是没发出什么声音来。落叶从他手边掉到脚边，倚着他的运动鞋，在清风里眨眼睛。

 

 

  同班那个矮个头的男孩挤到他身边，手上沾的水溅了两三滴到书页上，陈一偏偏头，唤他的名字：“郑泽肖。”

 

 

  那一时半会，我竟没反应过来我对上他视线的方向。但也仅是巧合。他睫毛长，顶着朝晖，上下眨眨，煞是好看。



 

  陈一只是喊郑泽肖的名字，没再往下说。郑泽肖不在意，又去拉别人的衣角，推推嚷嚷，笑声一直被风送到操场的这侧来。我远远看，觉得那一片喧笑声中，陈一干净得像闹市里默读《爱莲说》的人。一切用来形容年轻男孩的词汇，好像只“干净”一词最衬他，再华丽或在朴素些都不合适了。

 

 

  我又想起，我所见过的最脆弱的陈一，也是空喊一声“江老师”便没再往下说，端着显示成绩的手机，放轻了呼吸，右手攥紧了笔杆，又重复两声：“江老师。江老师。”

 

 

  太干净，是沉睡在白茫茫一片中的莲，好看得不像话。